Transcript 奧維德的變形世界 - 輔仁大學西洋古典暨中世紀文化學程

輔仁大學西洋古典暨中世紀文化學程
西洋古典神話專題
第五講：奧維德的變形世界
2012年7月12日
©呂健忠 2012
大綱
一、前言
二、變形大觀園
三、神話易經
四、結論
一、前言︰釋變形
• 「我來歌唱形體的變化！ 」
• 狹義︰身體的改變
• 廣義，形態的改變
變形簡史
• 前荷馬幻形術︰弱勢性別與邊緣族群應付
權力關係時特有的變形手法
• 荷馬以後演進為變形術
• 荷馬︰天神不會變成動物
• 希臘化時期︰流動的生命情態「通天下一
氣」
• 天神不會變成植物
• 奧維德︰隱喻取代成因成為變形神話的主
要動力
二、變形大觀園
• 以羅馬觀點重整神話世界
• 以「歷史敘述」的觀點處理「神話敘述」
的題材
• 模糊敘述分界的修辭策略創造兩種美學效
果
模糊敘述分界的修辭策略
創造出美學效果 (2-1)
• 生命無常的驚奇論述︰
• 細膩描寫達芙妮變成月桂樹，「似乎點頭
默許」（1. 567）
• 周夫把胎兒「縫進自己的大腿權充育嬰
箱——如果傳說可信的話——孕育到足月」
（3. 311-3）
模糊敘述分界的修辭策略
創造出美學效果 (2-1)
• 逃避現實的超現實論述︰
• 洛緹絲「為了逃避色瞇瞇的普瑞阿普斯，
不惜改變外形，只有名字保留下來」（9.
347-8），於是Lotis 變成lotos，即忘憂樹
• 茉臘變成沒藥（10. 488-502），藝術造境獲
致虛擬現實的效果，一經變形立刻進入超
現實的世界，現實問題在類似夢境或網路
的虛擬世界中迎刃而解
變形的類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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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領域：1. 文學創作；2. 變形神話
1. 文學創作領域︰藝術變形，故事變形
1.1 藝術變形︰整體的藝術效果
1.2 故事變形︰個別變形故事的寫作手法
1.1 藝術變形︰整體的藝術效果
• 詩體格律的變形︰放棄哀歌律改用，史詩
格律
• 使用史詩格律突破史詩傳統︰「從開天闢
地一路編織到當今」 （1.4）的編織意象：
透過女性專有的手藝編織陽性書寫的宇宙
史，運用小敘述的意象創作大敘述的主題
▲
1.2 故事變形︰
個別變形故事的寫作手法
• 透過想像的功夫、修辭的經營和結構的安排，使
既有的故事脫胎換骨展現新生命
• 以柯宇可斯遭遇船難，妻子阿庫娥妮變鳥致哀為
例
• 赫西俄德說這一對夫妻自比為宙斯和希拉，因此
受罰變形
• 後來發展為成因變形，說是船難而受害人變成海
鳥，顯然更貼切
• 奧維德（11. 410-748）運用微形史詩的筆法，罪
罰元素無跡可尋，帶有潑墨風格的自然景象成了
敘述的基調，夫妻的對話甚至流露柔情女性的觀
點。
奧維德的故事變形
• 阿庫娥妮在海邊看到丈夫的屍體，一時想
不開，跑到堤頂，縱身跳下海：
• 《變形記》11. 730-48
• 變形成為深情摯愛的保證，遵循變形不改
變性情的神話律則，以變形收煞插曲，加
上畫龍點睛的筆觸展現科普作家的見識，
描述翠鳥築巢和翡翠日的關係，藉藉神話
思維結合科學認知和人文關懷
變形神話領域的變形類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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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生、幻形、形變
2.3 自然化生
2.4 幻化變形
形變︰形態或形體變化
形態變化︰
1.1 藝術變形
1.2 故事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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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體變化︰
2.5 成因變形
2.6 隱喻變形
2.7 性情變形
2.8 文化變形
2.9 獎懲變形；
2.10 隱匿變形
2.11 性別變形
變形拾遺▼
自然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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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誕生︰金、銀、銅、鐵世代沉淪
黑鐵世代包含巨人族和血氣人種
大洪水
土生新人種
呼應 15.60-478 〈畢達哥拉斯的教誨〉
循環史觀取代赫西俄德「金、銀、銅、巨
人、鐵」的線性史觀▲
成因變形
• 傳統的定義︰解釋自然或人文現象
• 嚴謹的定義︰不含偽科學成分的釋名變形
• 徐菱絲因逃避潘恩的糾纏而變成蘆葦。潘
恩長嘆一聲，氣流輕輕震動蘆葦發出纖柔
哀怨的共鳴」（1. 705-8），他靈光一閃，
為了方便再續單戀情緣，「取來長短不一
的蘆葦桿，並排用蠟固定，這仙女的名字
Shrynx 就這樣留傳下來」（711-2）。
隱喻變形
• 以隱喻的想像為神話創造的基礎
• 藉人類與其他物種之間的隱喻關係表達普
遍的關懷
• 泰柔斯「悲慟逾恆又復仇心切，也變成鳥，
頭上長出硬梆梆的羽冠，巨喙取代利劍，
名為戴勝，渾身上下殺氣騰騰」（6. 6704）。
• 根據類同原則（怒髮衝冠加上巨喙）隱喻
「殺氣騰騰），把泰柔斯的情感投射在戴
勝身上
性情變形
• 呂卡昂以人肉餐待客，周夫使用雷電發威
• 呂卡昂驚恐莫名，倉皇逃到無聲無息的荒郊野外，
張開口卻說不出話，只是一聲長嗥在曠野迴響。
受到倔強脾氣的感染，他的嘴巴外凸變長；兇殘
的本性改不了，卻把目標轉移到羊群。他的外衣
變成毛茸茸的外皮，他的手臂變成前肢。他雖然
變成一匹狼，有幾個特徵倒是保留了下來：毛髮
是灰色的，滿臉殺氣，目露凶光。（1. 233ff）
文化變形
• 普羅波緹黛絲「否認維納斯的神性，女神一氣之
下，據說使她們淪為出賣肉體之美的女人。隨羞
恥感消失，她們臉部的血液凝結了，不廢吹灰之
力就把她們變成燧石」（10. 239-40）
• 「普羅波緹黛絲」（Propoetides）＝Propoetus的
女兒
• Protpetus＝希臘字首pro-（在……前面）＋拉丁文
poeta（詩人），再把poeta陽性化而成為人名字
尾 –poetus
• 「皮格馬利翁見過這些女人荒淫的生活，深深厭
惡女性天生的壞胚種」（10. 243-4）
獎懲變形
• 變相顯聖容：凡人成神而且變形為莊嚴寶
相
• 海克力斯變相顯聖容（9. 262-72）
隱匿變形
• 天神為了方便達成特定目的而隱匿身分
• 隨性別與動機而有不同的變形
性別變形
• 薩珥瑪姬絲「糾纏」
• 伊希思變性（9. 668赫馬芙羅（4. 345-88）
797）就是既有民間故
事的趣味，又透露深
• Hermes（赫梅斯）和
刻的心理學意義
Aphrodite（阿芙羅狄
特）的結晶＝ Herm- + • 既有民間故事的趣味，
又透露深刻的社會與
aphrodite
心理學意義
• 隱喻變形的妙趣
• 也可歸類為故事變形
伊斐斯故事的原始版本︰
解釋繁殖信仰遺式的成因神話
• 在克里特島上的費斯托斯，母親懷孕時夢見女神
要她把即將出生的嬰兒當男生撫養。柳基波斯出
生後，母親照做，可是紙包不住火，父親大發脾
氣，幸虧女神干預，把女扮男裝的孩子變性。
• 這位女神是Leto Phytia，意思是Leto使柳基波斯長
出陰莖：Leto就是阿波羅和狄安娜的母親，
“Phytia”源自希臘文phyo，「茁長，發芽」之意。
• 當地民眾為這個奇蹟開創一項祭典，稱為Ekdysia
• 希臘文ekdno︰「脫衣服」，指女孩子在舉行祭禮
時脫掉衣服。
• 當地還有個習俗：女孩子結婚前要跟柳基波斯的
雕像睡覺。
變形拾遺
• 米達斯的人耳變驢耳顯然是隱喻變形，以
耳朵的形態類比音樂的鑑賞力。米達斯雖
然資質魯鈍，要把他變成驢子卻嫌小題大
作，因為他畢竟沒有致命的好奇心，不至
於要淪落為另一個魯基烏斯。
三、神話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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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邏輯︰
交感（sympathic）原則
類同原則
象徵原則
《莊子‧寓言》說的「萬物皆種也，以不同
形相禪」
越界現象
• 變形事件打破男性、靈肉、生亡、明暗、神人、
異己這種僵化的二元思維，把各式各樣的衝突外
表化
• 身分認同與本質屬性的不確定性意味著生命形態
的流動性，這種流動性是建立在萬物的本性皆相
同的認知上，
• 變形神話的越界現象經由衝突呈現無常的生命觀
和宇宙觀，因此變形無異於去熟悉化的過程，每
一次變形都是在打破人生價值既定的疆界，都是
在重整現有的生命情態。
變形律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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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神幻形而天神變形
女神陰柔而男神陽剛
人的變形通常是單向不可逆
神的變形是自主而且可以多重變形
天神的自主變形
• 女神善於偽裝，通常為老婦人的扮相
• 男神則習於展示，往往是精心設計的求偶
舞
•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第二十首︰女性「虛假
成習」而男性「形色軒昂」。
人類的被迫變形
• 人變成動物總是因屈辱或瘋狂，變成鳥則是逃避
的姿態，石化則主要為懲罰
• 兒童因為經驗單純，變形事件鳳毛麟角
• 男孩或女孩的變形經驗通常反映少年轉為成年的
成長階段必須克服的心理障礙；如其不然，變形
反映的是生命的危機。
• 尤其是為了解決迫在眉睫的危機
• 伴隨劇烈的情感反應
• 變形有如夢境或網路等虛擬經驗，是神話世界解
決現實困擾的超現實法寶
女性經驗
• 女人要求變形，最常見的原因是為了逃避陽剛暴
力，尤其是性暴力
• 因性暴力而變形的場合特能看出變形表示秩序的
瓦解，工筆細描則用於彰顯面臨暴力時劇烈的心
理壓力或情感反應
• 性侵案件反映父權社會對於女性身體的權力宰制
• 奧維德雖然沒有質疑男性沙文觀點，卻多方呈現
兩性有別的現實問題和女性的觀點與經驗
四、結論
• 總結環地中海盆地的上古史
• 故事精彩成為首要的考量，神話從此成為
純文學
綜合座談
• 1. 奧維德《變形記》是否有助於瞭解西洋古典神
話？理由何在？
• 2. 分類有必要嗎？類別妥當嗎？
• 3. 舉例說明奧維德如何展現羅馬觀點，並申論其
效果或意義。
• 4. 申論《變形記》這一部「易經」如何藉無常律
闡明變化之道。
• 5. 能否從《變形記》看出奧維德是怎樣的人？
• 6. 對於 2007 的《變形記》預告片有何感想？
歡迎熱烈期待
〈第六講︰追尋英雄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