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nscript 张平 - 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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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增长的低效
率冲击与减速治理
张 平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导言
三重冲击及叠加效应
TFP下降与资源配置低效率
低效率增长的制度根源及其机理
制度变革与减速治理
一、导言
• 中国经济增速换挡情形下，实现经济从规
模增长转向价值创造面临着现实困境和制
度缺陷，核心表现在：
 现实困境Ⅰ：工业化阶段结构性加速向城市化阶段结
构性减速转换的必然性（以下文三重冲击为主要表现）
 现实困境Ⅱ：旧的增长模式（资本驱动型增长）的惯
性，导致投资流向扭曲、产能过剩、TFP下降
 现实困境Ⅲ：旧的增长模式（对廉价劳动力的依
赖）的惯性，降低人力资本增长潜力和导致人力
资本错配、使用低效
 制度缺陷Ⅰ： “纵向”管理体制加剧分割、抑制
创新，市场出清机制不畅，存在大量 “僵尸”企
业
 制度缺陷Ⅱ：资源集中于政府垄断和事业单位部
门，利益固化导致市场化改革缓慢，资源配置扭
曲严重
二、三重冲击及叠加效应
• 冲击I：资本增长的倒U型趋势
• 伴随着经济增长由工业主导向服务业主导的结构嬗变，
投资率及投资增长将实现从高速向低速的转变，其理
论基础是工业化时期工业部门的规模经济和标准化生
产，投资回报率相对农业和服务业部门较高，后起国
家在追赶过程中投资驱动型特征明显，投资和资本增
长不断上升。随着工业化逐步完成及向城市化阶段转
换，服务业比例上升，投资和资本增长出现下降。
• 冲击II：劳动力增长的倒U型趋势
• 中国大规模工业化过程正好对应着人口红利的窗
口期，随着人口结构快速转变，劳动年龄人口增
长速度已经出现下降。
• 中国劳动年龄人口增长速度在2009年以来出现
了拐点（WDI数据库）。若把GDP增长分解为劳
动生产率增长和劳动年龄人口增长两个部分，
那么(劳动年龄人口增长)人口红利对GDP增长
的贡献，由1980年代的29%下降到1990年代的
17%，2000-2008年维持在17%，2009年以来下
降到10%以下。鉴于中国人口转型的内在趋势，
人口红利贡献下降到10%以下甚至转为负值可
能是一种长期趋势。
• 冲击III：干中学效应的逐步衰减
• 工业化大规模扩及相应效率改进，来源于干中学
效应。一方面，由于经济追赶阶段技术水平与国
际技术前沿的存在较大差距 ，技术可获得性较
大；另一方面，工业化规模扩张过程中的模仿和
学习效应，也有利于持续的效率改进。但是，随
着大规模工业化阶段——尤其是重化工业化阶段
的结束，国外技术的可获得性越来越小，学习曲
线也逐步向S型顶部迫近，导致投资减速及效率减
速(张平、刘霞辉，2007)。
• 其他加剧减速的叠加因素
•
•
•
•
Ⅰ：要素弹性系数逆转
Ⅱ：资源环境约束
Ⅲ：工业标准化生产与消费结构升级矛盾
Ⅳ：国际环境限制
三、TFP下降与资源配置低效率
• 资本错配与TFP下降
• 参照金戈（2012）的做法，将行业分为经济基础
设施、社会基础设施、房地产、工业及其他和其
他服务业，图1给出了几个行业的投资比例变动趋
势，可以看出资本错配现象在各行业表现明显。
60
工业及其他
其他服务业
经济基础设施
50
社会基础设施
房地产业
40
30
20
10
0
1979
1982
1985
1988
1991
1994
1997
2000
2003
2006
图1 1979-2012年中国行业投资比例（单位：%）
2009
2012
• TFP增长测算
 资本存量测算： （1）按两大类行业测算：一是房地
产、经济基础设施和社会基础设施投资；二是除去上
述三项投资之外的工业及其他行业投资。（2）第一
类折旧率采取2%，第二类折旧采取7%。（3）第一类
初始资本存量为1451.3亿元、第二类行业初始资本存
量为3122.0亿元。（4）加总得到总资本存量
 劳动力序列：课题组（2013）
 实际产出序列：课题组（2013）
 计算结果：图2。
21
16
11
%
K增长率
L增长率
tfp
6
1
1979
1981
1983
1985
1987
1989
1991
1993
1995
1997
1999
2001
2003
2005
-4
图2 增长因素变动趋势：1979-2012
2007
2009
2011
• 人力资本增速缓慢
• 使用平均受教育年限计算了中国和世界各国的人
力资本水平，我们发现：中国人力资本水平不仅
发达国家，也低于印尼、泰国等发展中国家。见
表1
• 中国人均受教育年限不仅低于大多数人均GDP较高
的国家，而且低于很多人均GDP较低的国家。见图
3
表 1 各国15岁以上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
1970
1975
1980
1985
1990
1995
2000
2005
2010
美国
10.8
11.5
12.0
12.1
12.2
12.6
12.6
12.9
13.2
日本
7.8
8.4
9.1
9.6
9.8
10.5
10.9
11.3
11.6
拉美9国
4.0
4.2
4.6
5.3
6.0
6.7
7.3
8.0
8.5
印尼
2.8
3.2
3.6
3.9
4.2
4.6
5.2
6.4
7.6
马来西亚
4.2
4.8
5.8
6.7
7.0
8.4
9.1
9.7
10.4
菲律宾
4.7
5.5
6.2
6.6
7.1
7.6
7.9
8.2
8.4
泰国
2.5
3.0
3.6
4.2
4.9
5.5
5.7
7.0
8.0
印度
1.6
2.0
2.3
2.9
3.5
4.1
5.0
5.6
6.2
中国
3.6
4.1
4.9
5.3
5.6
6.3
6.9
7.3
7.5
平
均
受
教
育
年
限
14
12
10
8
6
中国
4
2
0
5
6
7
8
9
10
11
12
对数人均GDP
图 3 中国与144个国家人均GDP与平均受教育年限对比散点图
• 人力资本错配
• 首先：中国人力资本水平低于低于俄罗斯、欧洲
10国和美国，见图4
• 其次、在人力资本水平相对较低的情况下，中国
行业人力资本存在严重的错配，见图5
• 第三：相对其他国家，中国人力资本强度分布差
异明显，人力资本主要集中于事业单位和管制行
业，见表2
9
8
卫
教
生
育
和
社
文
会
化
工
体
作
育
公
和
管
娱
社
乐
保
业
和
社
会
组
织
10
房
租
地
赁
产
和
业
商
务
科
服
研
务
和
业
水
技
利
术
环
服
境
务
公
业
居
共
民
设
服
施
务
管
和
理
其
他
服
务
业
金
融
业
建
筑
批
业
交
发
通
和
运
零
输
售
仓
业
储
和
邮
政
住
业
宿
和
信
餐
息
饮
传
业
输
软
件
和
IT
电
热
制
燃
造
气
业
水
生
产
供
应
采
矿
业
平
均
受
教
育
年
限
农
林
牧
渔
业
17
16
15
14
13
12
11
欧洲10国
俄罗斯
美国
7
中国
图 4 各行业劳动者平均教育年限的国际比较（2012年）
图 5 本科以上学历劳动者行业分布的国际比较（2012年）
表 2 人力资本强度的国际比较（2012年）
行业
中国
法国
意大利
英国
美国
农、林、牧、渔业
0.004
2.777
3.696
2.070
0.176
制造业
0.040
1.465
1.206
1.222
0.661
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
2.235
0.595
0.651
0.435
0.502
建筑业
0.125
1.401
1.098
1.307
0.563
批发和零售业
0.304
1.140
1.282
1.452
0.580
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
0.817
1.264
0.633
1.269
0.553
住宿和餐饮业
0.080
1.561
2.071
2.473
0.900
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
1.651
0.322
0.362
0.439
1.031
金融业
1.700
0.690
0.388
0.426
0.945
房地产业
0.944
0.073
0.006
0.093
0.084
租赁和商务服务业
3.449
0.363
1.120
0.314
2.808
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
9.197
1.351
0.113
1.697
0.556
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
0.594
3.026
0.785
1.091
1.102
教育
4.129
1.364
1.675
1.648
23.647
卫生和社会工作
5.794
0.976
1.503
1.757
1.469
文化、体育和娱乐业
12.230
1.304
2.737
1.535
1.654
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
2.772
1.048
1.114
1.395
0.878
四、低效率增长的制度根源及其机理
• “纵向”或自上而下的政府干预资源配置上，经
济分为以中小企业为代表的市场化竞争部门和以
政府支持、管制部门及事业单位为代表的非市场
化部门。
• 由于政府的隐性补贴和非同质性劳动力市场的存
在，不同部门的目标函数和运行机制存在显著差
异。
• 结论是：政府支持使得大量落后产能存在，僵尸
企业淘汰机制欠缺；人力资本集中于非市场化部
门，而创新的主体—市场化部门由于受制于成本
约束，吸纳了大量的低人力资本劳动力，创新动
力不足。
五、制度变革与减速治理
• 从“纵向”政府干预体制转向“横向”市场竞争
机制
• 借鉴国际经验，推进存量改革
• 消除资本配置的结构性障碍
• 人力资本的再配置和有效使用
• 通过体制变革打开服务业发展空间
谢谢
Than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