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杜詩閱讀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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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詩選讀
【三別】
〈新婚別〉
〈垂老別〉
〈無家別〉
班級:中進三
姓名:康雅鈞
學號:97611029

指導教授:許清雲
背景音樂:〈新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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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別〉
菟絲附蓬麻,引蔓故不長。嫁女與征夫,不如棄路旁。
結髮為君妻,席不煖君床。暮婚晨告別,無乃太匆忙。
君行雖不遠,守邊赴河陽。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璋?
父母養我時,日夜令我藏。生女有所歸,雞狗亦得將。
君今往死地,沈痛迫中腸。誓欲隨君去,形勢反蒼黃。
勿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婦人在軍中,兵氣恐不揚。
自嗟貧家女,久致羅襦裳。羅襦不復施,對君洗紅妝。
仰視百鳥飛,大小必雙翔。人是多錯迕,與君永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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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柔弱的菟絲攀附於艾草和蓬麻的身上,它的
蔓藤不易生長。如果一個女子嫁給遠行的戰
士,不如棄置路旁。我已成為你的妻子,到
現在還未坐暖你的床。黃昏時成親,第二天
清晨就要離去,豈不太過匆忙?雖然出征地
不遙遠,只是去河陽守邊界,但我的身分未
定,如何拜見公婆?父母養育我成人,不讓
我拋頭露面。當女兒出嫁,是嫁雞隨雞。現
今你將前往戰地,使我痛斷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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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本來決心要隨你前去,又怕事與願違。請你
不要以新婚為念,努力去當兵打仗。有女人
在軍隊中,士氣怕要受到影響。可嘆自己是
貧家女兒,積攢許久才得到這身嫁衣裳。這
漂亮的衣裳今後不能再穿,當著你的面洗掉
紅粧。仰望天空飛著的百鳥,無論大小都成
雙飛翔。人間之事卻多不如意,但願我們的
情意能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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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新婚別〉的敘事對象是新娘,傾訴對
象為新郎。詩歌所述內容,主要是這對新婚
夫婦暮婚晨別時的複雜情愫。
杜甫在〈新婚別〉裏把一個新婚的貧家女
子,面對丈夫在婚禮隔天被徵招的心情表現
的非常真實且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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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全詩語意層次分明整齊,基本上是八句
一層,四層四轉。先怨結婚時間太短,分別
過於匆忙;再嘆自己的身分還來不及確定,
但卻必須服從命運,新嫁娘的洞房花燭夜,
原是一個女孩子最重視、最喜悅的夜晚,但
對這新嫁娘而言,今夜的洞房花燭卻是明日
的生離死別之時,如何能不哀痛;古代婚禮,
新嫁娘過門三天之後,要先告家廟,上祖墳,
然後拜見公婆,正名定份,才算成婚。如今
新嫁娘的身份都沒有明確,如何侍奉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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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當時正值安史之亂,廣大地區淪陷,邊
防不得不往內地一再遷移,而現在,邊境是
在洛陽附近的河陽,守邊居然守到自己家門
口了,豈不可歎。接著新娘子把話題進一步
落到丈夫的身上,表示對丈夫的關心 ,而
欲隨丈夫同往死地,又怕影響士氣,於是激
勵丈夫好好為國立功。並換下好不容易得來
的嫁衣,當著丈夫的面洗去紅妝,表明她會
照顧家庭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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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仰視百鳥飛,大小必雙翔。人事多錯
迕,與君永相望。」這四句是全詩的總結。
其中有哀怨,有傷感,但是已經不像最初
那樣強烈、顯著,而是用生死不渝的愛情
來堅定丈夫的鬥志。
人間難免有悲歡離合,但在她的心中,
卻立下「與君永相望」的誓願,雖然等待
著她的是遙遙無期的等待,是比死別更加
漫長的生離,然而卻更顯現出這顆純情、
堅毅的心,多麼的可歌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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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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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老別〉
四郊未寧靜,垂老不得安。子孫陣亡盡,焉用身獨完?
投杖出門去,同行為辛酸。幸有牙齒存,所悲骨髓乾。
男兒既介冑,長揖別長官。老妻臥路啼,歲暮衣裳單。
孰知是死別?且復傷其寒。此去必不歸,還聞勸加餐。
土門壁甚堅,杏園度亦難。勢異鄴城下,縱死時猶寬。
人生有離合,豈擇衰盛端。憶昔少壯日,遲迴竟長歎。
萬國盡征戍,烽火被岡巒。積屍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何鄉為樂土?安敢尚盤桓?棄絕蓬室居,塌然傷肺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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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天下世局紛擾,我將近老年,還不得過安
靜閒適的生活。我的子孫都已陣亡了,何必
讓我一人保全性命留在世上呢!投杖出門,
離家遠行,我的同伴們都為我感到辛酸。雖
然年事已長,所幸牙齒還未動搖,所悲的是
骨頭僵硬,行動不便。身為男子漢就應該身
穿甲冑,向長官辭別,報效國家,保家衛民。
老妻蜷伏在路旁啼哭,歲暮天寒,還穿著單
薄的衣服。我清楚的知道這極可能是生離死
別,卻還是擔心她會著涼受寒。這一去必定
是必死不回的,卻還聽到她勸我多加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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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門口城關堡壘非常堅固,而杏園堅壁,敵軍要
渡過也很困難。和鄴城戰敗時的情景迥然不同,縱然
要犧牲也還有一些時日。人生總有聚散離合的痛苦,
怎能讓我們選擇是在盛年或是在老年呢?想起從前少
壯的時候,離家時間真的是長了些,不由得長嘆,感
慨萬千。如今天下到處都在征戰,烽火連天,瀰漫岡
巒。屍骸重壘,草木同悲,血流成渠,染紅了原野。
何處是安居樂業的鄉土?我怎敢留戀家鄉?我決定離開
破敗的草屋,從軍遠行,傷心欲絕,宛如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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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在平定安史叛亂的戰爭中,唐軍於
鄴城兵敗之後,朝廷為防止叛軍重新向
西進擾,在洛陽一帶到處徵丁,連老翁
老婦也不能倖免,「垂老別」就是抒寫
一老翁暮年從軍與老妻惜別的苦情,敘
述老人全家的子孫都被徵調、犧牲,最
後連老人自己也迫從軍的淒涼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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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一開頭,詩人就把老翁放在「四郊
未寧靜」的時代動亂氣氛中,吐露「垂
老不得安」的遭遇和心情。接著,老翁
慨歎的訴說子孫都已在戰爭中犧牲了,
這個暮年從軍的老翁,已經落到了「子
孫陣亡盡」的地步,只剩一個病弱的老
妻,卻還是被徵調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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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投杖出門去」,展現老翁的豪情
與無奈,「同行為心酸」,由側面烘托
這處於風燭殘年的老翁悲苦命運。從
「老妻臥路啼」到「還聞勸加餐」,這
是全詩最扣人心弦的描寫。分手時,兩
人明知是死別,卻仍在憐惜對方衣著的
單薄,互勸對方多加餐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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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從「土門壁甚堅」到「遲回竟長嘆」
八句,老翁很快意識到必須從眼前淒慘
的氛圍中掙脫出來,於是勸慰老妻,也
似乎在安慰自己。雖然帶有強自振作的
意味,但不能完全掩飾老翁內心的矛盾,
可卻道出了亂世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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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從「萬國盡征戍」到「安敢尚盤桓」
六句,老翁把話頭進一步引向現實,發
出悲憤又慷慨的呼聲,與其束手待斃,
還不如撲上前去大戰一場,塑造了一個
正直的、豁達大度而又富有愛國心的老
翁形象。
「棄絕蓬世居,塌然摧肺肝」到狠下
心真要和老妻訣別時,感情的閘門再也
控制不住,淚水匯聚成人間深悲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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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杜甫從老翁的內心深處挖掘出對生
的留戀和對親情的珍惜不捨。雖然面臨
生死關頭,卻仍做幽默的要大家不要擔
心,在安慰別人的話語中,同時也是在
安慰自己,這種自寬自解之詞,比慟哭
哀號更加傷心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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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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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家別〉
寂寞天寶後,園廬但蒿藜。我里百餘家,世亂各東西。
存者無消息,死者為塵泥。賤子因陣敗,歸來尋舊蹊。
久行見空巷,日瘦氣慘悽。但對狐與狸,豎毛對我蹄。
四鄰何所有?一二老寡妻。宿鳥戀本枝,安辭且窮棲。
方春獨荷鋤,日暮還灌畦。縣吏知我至,召令習鼓鞞。
雖從本州役,內顧無所攜。近行止一身,遠去終轉迷。
家鄕既盪盡,遠近理亦齊。永痛長病母,五年委溝谿。
生我不得力,終身兩酸嘶。人生無家別,何以為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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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安史亂後,家鄉人民傷亡寥落,田園房
屋成了斷垣殘壁,滿目瘡痍,雜草叢生。我
居住的村落有一百多戶人家,因遭逢戰亂四
處逃生。還活著的人家音迅杳然,死去的人
家,屍骨已化為塵泥。我因官軍節節失利,
逃回來尋找家鄉 原來的小路。走了好久,只
見空巷,不見人煙,在日色無光下,到處顯
得悲慘淒寂。面對我的是狐與狸,且豎起毛
髮向我咆哮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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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四週鄰居還有哪些人?只剩下一兩個寡居
的老婦人。歸宿的鳥兒戀念它宿過的樹枝,
何況是人呢 ? 再貧窮也不願離開家園。時至
春日,我獨自扛著鋤頭下田種菜,傍晚回來,
我還要灌澆菜畦。縣吏知道我回來了,召我
去演習鼓鼙。雖然這是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服
役,看看家裡已沒有後顧之憂,也沒什麼可
攜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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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到近處服役只是我這一個身子,可是到遠
處就不知何往?其實家鄉的一切都已經被掃
蕩得夷為平地,遠處近處情理都是一樣的了。
永遠悲痛我我久病的老母,五年前逝世被拋
葬在溝壑之中,至今無法歸葬。生下我卻得
不到我的奉養,想起我們母子倆這輩子生死
悲慘的命運,想及心酸處不禁淚流滿面。由
於戰亂連年,人生在世,無家可以告別,憑
什麼做一個國家的人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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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無家別」的主角是是鄴城之戰中潰散的
士兵之一,既無人為他送別,又無人可以告
別,然而在踏上征途之際,依然情不自禁的
自言自語,彷彿是對老天爺訴說他無家可歸
的悲哀。
軍人回鄉之後,看見自己的家鄉面目全非,
一片荒涼,於是撫今憶昔,概括的訴說家鄉
的今昔變化。昔日園盧相望,雞犬相聞的恬
淡安逸的景象已不再,而今遭逢亂世,村人
各自東西,園盧荒廢,野草叢生,自然就更
加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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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僥倖生還回歸故里,儘管田園荒蕪,仍未
喪失「當春力務農」的生氣。「宿鳥戀本枝,
安辭且窮棲。方春獨荷鋤,日暮還灌畦。」
寫主角回鄉後的生活。前兩句以宿鳥為喻,
表現了留戀鄉土的情感。後兩句寫主角懷著
悲傷的感情,又開始了辛勤勞動,希望能在
家鄉活下去。然而這一點微薄可憐的願望,
都被再度征發所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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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最後一段寫無家而又別離,層層轉折,
蕩人心弦。先言「縣令知我至,召我習鼓髀。
」慶幸自己本州服役,下句「雖從本州役,
內顧無所攜。」在言無人為我送行的自傷。
對這位可憐的百姓而言,再度入伍,學習軍
務;到遠方出征,在近處戍守,都已經沒有
什麼差別了。他的至親都在戰亂中身亡,連
病死在溝壑中的母親都無法安葬,已經無家
可歸的他,又哪會在乎遠走、近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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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人生無家別,何以為蒸黎?」為總結語
氣,人活到這個樣子,還算是一個人嗎?已
經沒有家,還要被捉走,叫人怎樣作老百姓?
這個結論非常沉痛,這些非人的遭遇,都
不是一個無辜百姓該有的人生,於此可以感
受到杜甫對朝廷強烈的控訴譴責,並對百姓
苦於戰亂的生活表達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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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新婚別〉中「暮婚晨告別」的征夫,
〈垂老別〉中暮年從軍的老翁,〈無家
別〉中還鄉後又被徵招的軍人,這些不
該服役而被官府強行徵調的人,含悲踏
上征途,形成了一幕幕戰亂所造成的生
離死別、殘酷萬分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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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杜甫寫下「三別」、「三吏」不僅僅是
描寫民間的疾苦,更有一份對國事的關
懷及悲痛,反映了由於戰爭的曠日持久、
民間已無壯丁可徵,而朝廷仍強行徵招
的嚴重問題。藉由像是戲劇般的詩句,
刻劃出百姓的疾苦、戰爭的慘酷、酷吏
的蠻橫等等令人深痛欲絕的人間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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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結束

謝謝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