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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文化倫理教程（三） 誰活該被吃？ 食用動物倫理學及其相關議題 飲食文學與文化第十講 陳巍仁講授 美味的FU Delicious? or not ? 《水滸傳》第四回魯智深吃狗肉 智深走入店裡來，靠窗坐下，便叫道：「主人家 ，過往僧人買碗酒吃。」莊家看了一看道：「和 尚，你那裡來？」智深道：「俺是行腳僧人，遊 方到此經過，要買碗酒吃。」莊家道：「和尚， 若是五台山寺裡的師父，我卻不敢賣與你吃。」 智深道：「洒家不是，你快將酒賣來。」莊家看 見魯智深這般模樣，聲音各別，便道：「你要打 多少酒？」智深道：「休問多少，大碗只顧篩來 。」約莫也吃了十來碗，智深問道：「有甚肉， 把一盤來吃。」莊家道：「早來有些牛肉，都賣 沒了。」智深猛聞得一陣肉香，走出空地上看時 ，只見牆邊沙鍋裡煮著一隻狗在那裡。 智深道：「你家見有狗肉，如何不賣與俺吃？」 莊家道：「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狗肉，因此不 來問你。」智深道：「洒家的銀子有在這裡。」 便將銀子遞與莊家道：「你且賣半隻與俺。」那 莊家連忙取半隻熟狗肉，搗些蒜泥，將來放在智 深面前。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著蒜泥吃 ，一連又吃了十來碗酒。吃得口滑，只顧要吃， 那裡肯住。莊家倒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 地罷！」智深睜起眼道：「洒家又不白吃你的， 管俺怎地？」莊家道：「再要多少？」智深道： 「再打一桶來。」莊家只得又舀一桶來。智深無 移時，又吃了這桶酒，剩下一腳狗腿，把來揣在 懷裡，臨出門又道：「多的銀子，明日又來吃。 」嚇得莊家目瞪口呆，罔知所措。看見他早望五 台山上去了。 現今還有狗肉舖子嗎？ 韓國補身湯（보신탕） 旅遊時慎入 高雄狗肉店，參閱連結 動物保護法（100 .6. 29修正） 第3條 本法用詞，定義如下：……五、寵物：指犬、貓及其他供玩賞、伴侶 之目的而飼養或管領之動物。 第 12 條 對動物不得任意宰殺。但有下列情事之一者，不在此限：一、為肉用、 皮毛用，或餵飼其他動物之經濟利用目的。……中央主管機關得公告 禁止宰殺前項第一款之動物。任何人不得因第一項第一款所定事由， 有下列行為之一： 一、宰殺犬、貓或販賣其屠體。 二、販賣經中央主管機關公告禁止宰殺動物之屠體。 第 27 條 有下列情事之一，處新臺幣五萬元以上二十五萬元以下罰鍰，並得公 布其姓名、名稱或照片，拒不改善者，得按次處罰之。…… 六、違反第十二條第一項規定，宰殺動物。 七、違反第十二條第三項第一款或第二款規定，販賣犬、貓之屠體或 經中央主管機關公告禁止宰殺動物之屠體。 劫後情境模擬（一） 2012年12月22日發生毀滅型大地震，你租賃的房 子因此傾倒，但結構尚未毀壞，然而你也受困其 中，須等待救援，所幸還有你養的一隻黑色米克 斯可以陪著你。七日之後，小狗跟你都已餓得奄 奄一息，雖然還有一點廚房的積水，但所餘一點 點的糧食還得分給狗吃。你的理智知道狗肉是很 不錯的蛋白質及熱量來源，且還能多節省一點糧 食以撐過待援的黃金時期。請問你會？ A. 作了牠 B. 放過牠 劫後情境模擬（二） 突然有隻還算有活力的大白兔，從已擠壓變形的 房門細縫裡鑽進來找水喝。請問你會？ A. 自投羅網，幹掉牠 B. 繼續佛心下去 咕咕兩聲，一隻原本養在對面陽台的松花雞竟然 從窗外飛了進來。請問你會？ A. 終於忍不住露出想吃肉的本性 B. 堅持絕對不殺生 劫後情境模擬（三） 磅碰一聲巨響，你原本卡住的房門被勉強推開， 原來你同層樓還有鄰居倖存（放心不是活屍）。 「請問，有東西吃嗎？……唔？你不敢，那我來 吧……」這時你會？ A. 事已至此，吃吧 B. 寧死不吃，但不阻止 C. 全力抵抗，保護狗？兔？雞？ 不准、不宜、不道德？ 飲饌倫理學，乃是關於法律習俗、生理衛 生與健康、宗教及人性品質間的複雜權衡。 不准：珍稀動物、保護動物 不宜：有毒動物、帶原動物 不道德：可愛動物、神聖動物、屠宰前受 虐動物 諺語中的吃狗文化 掛羊頭、賣狗肉 意指名不符實，做生意不實誠。 更進一步指出市井裡的價值標準，即狗肉 比羊肉低廉普遍。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 屠狗之人為平民職業之代表，亦為屠戶中 之大宗。春秋大力士朱亥、戰國高漸離、 漢初功臣樊噲皆為屠狗戶出身。 典籍中的食犬記載 《儀禮·鄉飲酒禮》：「其牲狗也，亨于堂 東北。」太牢、少牢均不用犬，而用牛羊 豬。 《孟子·梁惠王上》：「鷄豚狗彘之畜，無 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可見古代 狗為主要肉食來源之一。 好吃好補無疑 狗肉滾三滾，神仙坐不穩 喝了狗肉湯，冬天能把棉被當 李時珍《本草綱目》：安五臟、輕身、益 氣、補腎、和胃、暖腰膝、壯力氣、補五 癆七傷、補血脈、實下焦。 Wikipedia：List of domesticated animals 不能吃：因為愛 寵物（pets）或伴侶動物（companion animals）？ 我家的一份子、我的小孩、我的朋友 人類是唯一會為了樂趣就把其他物種養在 身邊的動物，原因是出自基因演化，還是 文化演化？ 參閱 Hal Herzog《為什麼狗是寵物？豬是食 物？》（遠足文化，2012） 不能吃：因為髒 在中東與印度吃狗十分罕見。 傳統印度教認為狗是動物界的亡命之徒， 既近親相交、又吃嘔吐、排泄物及殘骸。 伊斯蘭律法認為狗不乾淨，主要指的是 「宗教儀式」定義。 關於伊斯蘭文化中豬肉禁忌的形成原因， 可參閱Marvin Harris《什麼都能吃：令人驚 異的飲食文化》（書林，2010） 中東地區的豬有什麼事？ 猶太人與穆斯林皆有不吃豬的傳統，《舊約聖經‧ 利未記》與《古蘭經》皆明文禁止。 從養殖地域環境而論，此區豢養肉食動物著要以 牛羊為主。反芻動物以草、麥梗、收割殘株、灌 木為食，不與人爭食。豬需以麥、玉米、馬鈴薯 等低纖高澱粉食物餵養方得肥壯。 豬幾無毛髮，不耐久晒，需尋找濕潤陰涼處降溫 ，即使是泥漿或糞尿中皆可，此很可能便是豬「 不潔」印象之來由。 宗教的內化生活智慧 中東地區對於牛、綿羊和山羊的偏好以及 對豬的厭棄，要遠早於伊斯蘭教的誕生。 這種偏好發生的基礎，在於反芻動物做為 乳、肉和拉力的供應者，也做為在炎熱、 乾旱氣候下，其他服務和產品的供應者， 在本益計算上全部優於其他馴畜。這表現 出一種無懈可擊的「正確」生態和經濟決 策，具體呈現出數千年來的集體智慧和實 際經驗。── Marvin Harris〈討厭的豬〉 是的寶傑，換肉率也是關鍵 飼料換肉率（Feed Conversion Rate, FCR） FCR是每增重一個單位體重所需的飼料重 量，若FCR是3，則代表需要使用3公斤的飼 料來增加一公斤養殖生物的重量。 為什麼我們大多吃草食動物而不吃肉食動 物？ 為什麼許多民族、文化不吃牛？ 鮭魚、雞、豬、牛換肉率表 龔鵬程〈廣結善緣〉 狗肉也跟驢肉一樣，古代是四民之常食，現今則 少見，市場一般不供應，只在某些區域流行。台 灣還有些人，自己不吃，也不准別人吃，竟攛弄 得立法院通過了禁食貓狗之法律。我曾在報上反 對如此立法，惹得那伙人差點想殺了我吃。 反吃狗之勢力既如此猖獗，我就偏要吃，文章中 常談及烹貓屠狗之事，正與此逆反心理有關。但 時勢如此，吃狗談何容易？要吃就得想辦法，嘯 聚同道、探勘地點、審斟烹飪方式，俱須用心， 才能成就一次味蕾的冒險，因此也分外刺激有趣 。 有次王明蓀訪得南投名間鄉有一家，便約了我和 許仟由嘉義去，雷家驥從台北趕回，他則從台中 去，會饌於山中。該處狗肉很有特色，紅燒、湯 燉、火鍋俱全，甚至還有狗扣肉。店家不俗，書 法遒美，尤令我意外，觀小店內外楹聯，意境深 遠，更使我相信此乃隱士高人而隱於狗屠者。食 畢，遂宿於友人房茂清之蘭圃中。我有詩哭另一 友人周安托，其中曾記其事曰：「意氣由來壯萬 夫，於今蕭索在泥塗，已聞鬼錄收朋輩，詎斷青 春在酒壺？遠路客途霏雪細，黑山白水此心孤。 彷彿記與呼屠狗，共賦看花擊劍圖」，末尾講的 就是那次吃狗肉以後，本來想約周再去，酒酣之 際，我還準備舞劍助興。不料安托遽逝，該處狗 肉小鋪歷經九二一大地震，亦已不知去向，令人 回首悵悵。 學者不應提倡吃狗肉 拜讀今天「自由副刊」龔鵬程教授所寫「貓狗論 」一文，本人有不同的看法。龔教授從中國人的 歷史與既存的中國現況兩方面，反對立法院通過 限制國人吃狗肉的法案，文中雖引經據典證明中 國人自古即有吃狗肉的傳統，但龔教授顯然忘了 兩樣事實，第一，文明的進展係由野蠻趨於文明 ，再者，台灣人並非中國人。 原文見：許文德〈學者不應以歷史文化為由提倡 吃狗肉〉 所以究竟該怎麼想？ 在多元價值下，所有看法都是對的嗎？反正不會 有共識，所以無法討論？ 為什麼他會這麼想？為什麼他要我們這麼想？為 什麼我們這麼想？為什麼我們不一樣？我們的依 據不應是情緒，而是線索的考掘與邏輯的建立。 先形成概念方向，再形成行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