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佑牧师:十字路口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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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cript 袁天佑牧师:十字路口的守望者

坐落在湾仔的循道卫理联合教会香港堂,地处十
字路口,几乎成为该区的地标,也让人们对教会
和信仰多了一重思考。2014年9月28日,堂主任袁
天佑牧师因为打开了这礼拜堂的大门,惹来了争
议,但一直以来,袁牧师对这十字路口的教会存
有特别的期望:我希望礼拜堂能成为一家无墙的
教会,服侍小区不同的人。
十字路口,犹如人生的处境。我们
面对着不同的抉择,每个选择,其
实都反映我们的信念,影响着我们
身处的社会。
过去十年多担任循道卫理联会教会
香港堂主任的袁天佑牧师经常反思
如何实践信仰:「我们也常站在十
字路口上作出抉择。在人面对疑惑,
好像站在十字路口那样,在撕裂和
矛盾的社会,这座礼拜堂可以做些
什么呢?」
2014年9月28日傍晚,袁牧师做了一个开放教堂
门户的决定,惹来了争议。10月5日,他理直气
壮、情辞坚定的亲笔撰写牧函回应:「在决定
开放礼拜堂供因警方施放催泪弹而肉体、心灵
受伤的市民休息、祷告,我没感到压力或担忧。
无论如何,我在此多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访问当天,正值金钟占领区清场前夕,袁牧师一边接
受访问,一边以手提收发讯息。他说正与一些机构商
讨如何为受清场影响的人提供医疗服务及心理辅导。
当天 晚上,他在占领区的大台出现,跟张达明等人向
群众解释在这最后关头,他们会如何跟群众站在一起。
也许,在有些人眼中,站得那么前,参与一些富争议
的运动,袁牧师是不是个激进派、抗争者?但眼前的
牧师却是一位温文、说话带笑而毫不激动的牧者,他
自己更一直 强调,他不是个「outspoken」的人,关心
社会跟信仰一样,都是尽本分,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袁天佑牧师出身自基督教家庭,
1970年代入读香港 大学,正值是
香港学运的「火红年代」,当时
「反葛柏贪污」、「保钓」等社
会议题闹得热烘烘;大学生的国
粹派、社会派和自由派,有不少
都是袁牧师的同学或室友;而进
化论、无神论等科学、哲学的思
考在冲击这位年轻人的信仰,却
也同时奠立了他个人信念以及参
与社会、关心社会的基础。
当年学生团体提出「认识祖国,关心社会」,但他
看到「人总是需要心灵的安舒」,没有认知到万物
的源头,所追求的一切都是虚空。他体会到:「如
果一个国家对信仰尊重,社会要和谐得多。」
纵然不像同窗般积极投身学运,但担任香
港大学团契副团长的他,深感作为基督徒,
要做好本份,坚信「信仰不止是追求灵性,
亦是要关心社会」,因为「让人看到关心
和爱,胜过千言万语」。
袁牧师大学修读化学,本科毕业后打算继续从事学
术研究。后来觉得需要一两年社会工作的经验,于
是到了黄大仙区一间学校执起教鞭来,并在教会内
当青少年导师,觉得当时的青少年很需要关心。最
后决定放弃象牙塔,转而修读神学并当了牧师。他
自言性格 温和,乐于聆听,适合当牧者。但无论如
何,他重 视人、关心社会的心始终如一。
袁牧师不是站在讲台上振臂高
呼的牧者,他总是默默地服务
小区、进入人群;传福音不是
挂在口边,他总是看到人的需
要,以爱去吸引人。按立为牧
师后,袁牧师曾被调派到观塘
的教会工作,堂址位于工厂区,
他就顺理成章关心工人、特别
是女工的权益,教会经常开设
法律讲座和课程,让会友或附
近的工友认识自己的权益,并
协助他们排解劳资纠纷。
2003年8月,袁牧师出任循道卫理香港堂堂主任。袁牧
师一直希望礼拜堂成为一家无墙的教会,服待社会不同
的人,「希望这教会不只是会友崇拜的地方」,因为他
坚信「上帝给我的地方,我只是一个管理者」。当年沙
士爆发、7月政府因就23条立法,引发50万人于「七一」
上街游行,袁牧师也是当中的一份子。2004年的「七
一」,袁牧师在教会预备了一些水,又开放教会的洗手
间予有需要的市民使用。
十字路口礼拜堂这扇门就一直为有需要的人开着,无论是
早上开放作祈祷会、午饭时歇息,或是给码头工人开会、
又或是当年「猪流感」期间,开放予警员休息,到最近期
发生的「雨伞运动」,开放作歇息、医疗、物资站。他说:
「没有预料到,警察动用87枚催泪弹」,在临急的情况下,
都没计划得太多,连续一个星期开放礼拜堂予市民。有人
批评占领者乃属违法,「犯法不一定是罪;他犯法,你可
以拘捕他,但不代表不能为他提供水。」他始终坚信,教
会关心人的需要,不问宗教、政治立场。
礼拜堂的大门打开了,不可避免惹
来了争议,袁牧师在响应的牧函中
解释福音是拯救人脱离因社会或制
度的罪所造成的压制,「教会永远
站在受压迫,贫穷、资源不足的一
边。」而不单单只限于脱离个人的
罪。袁牧师认为所相信的福音也必
涉及社会和政治的事,教会在属灵
与公共事务的参与,是不应分割的。
袁牧师一直强调同行:「牧者与羊同行,是要跟他们在
一起,甚至在他们后面」。作为牧者,他说自己是帮助
会友一起寻索真理,「我们都是罪人,对真理的了解常
会模糊不清,不同时代中有不同的处境。我只是催化剂,
因应不同的经历与体会,一起寻求真理。」占领期间,
他时常到金钟探望会友,「我当然要去探他们,他们是
我教友。无论支持占领运动与否,都需要牧养,牧养的
工作不因为你有什么政治立场而受影响。」
他认为政治没有中立,不发声,其实已经是一种表态。
「关心社会是教会一向的传统」,有人说政治与宗教
不能混为一谈,他另有见解:「整个人每天都是基督
徒,怎可能分开?」每日都会接触到社会政治议题。
身为 牧者,对于今次的雨伞运动的个人立场,他期望
政府的角色,不只是维护富人的利益,面对着普罗大
众受到 剥削,牧者有责任站出来。
他说从不介怀别人批评,但社会如何长远发展,或
有否得到医治,才让他感到迫切。来到人称为「后
占中时期」,到底可以怎样修补撕裂的关系?这是
袁牧师所关心的:「这不能实时解决的,要等大家
都沉淀、反思,有了新的想法再讨论」。袁牧师认
为,每个人的立场都有差异,但要学习如何去尊重
大家,「关系不是在乎你对我错」 他说。
袁牧师相信,「基督徒处境是『already but not
yet』,已临到但未完成。耶稣说天国在我们心中,
但天国尚未来临」。或许,实践信仰,就是实践天
国。虽然现实处境与理想总有落差,但我们仍可以
努力争取。耶稣曾说过:「这些事你们既做在我这
弟兄中一个最小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了。」袁
牧师做的事,就是在十字路口,守望着有需要的人,
为他们开一扇门、递一杯凉水。